山河枕 全集

ep4:曹衍阻止下葬

蔣純因無法承受喪夫之痛,一時想不開,竟打算上吊隨丈夫衛束而去。她在房內懸好白綾,正要縱身一躍時,被及時發現的婢女死死阻攔。婢女的驚呼引來了眾人,楚瑜趕到後,迅速拿起剪刀割斷白綾,將蔣純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。楚瑜看著情緒崩潰的蔣純,心中滿是無奈,她清楚自殺除了給身邊人平添麻煩,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。直到楚瑜提及她的孩子陵春,蔣純才猛然醒悟,意識到自己若死了,孩子便沒了依靠,眼中漸漸恢復了些神采。衛珺尚未婚娶,府中之事本就需有人主持,柳雪陽取出府上的掌家玉令交給蔣純,希望她能振作起來,擔起照料衛家的責任。

衛韞心中始終對楚瑜存有疑慮,他叫住楚瑜,眼神中帶著審視,想知道她接近大哥衛珺究竟有何企圖。楚瑜沒有說出真實目的,只是表明自己接近衛珺和衛家並無任何惡意。衛韞還想追問,卻被母親柳雪陽輕聲斥責,只好作罷,轉身去了靈堂。柳雪陽看著楚瑜,坦誠地說道,在外人看來,楚瑜已是衛珺的遺孀,但衛家終究沒有用三媒六聘的禮節將她娶進門,所以等衛家眾人的下葬事宜結束後,楚瑜完全可以離開衛家,不必受任何約束。

晚月正在衛珺的書房裡翻找著什麼,似乎在尋找與軍械司相關的線索。楚瑜回到書房,看到這一幕,連忙叮囑晚月,以後不許再隨意翻動衛珺的東西。她心中清楚,自己和楚臨陽之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也只得到軍械司一個模糊的山頭位置,晚月僅憑在這書房裡翻找,根本不可能找到有用的線索。

衛家按照禮制起靈,準備將眾人的棺槨送去下葬。不料隊伍行至途中,曹衍突然帶著人當街阻攔,聲稱要將衛韞捉拿到大理寺問罪。周圍不明真相的百姓,大多以為是衛家貪功冒進才導致七萬精兵陣亡,紛紛對著衛家眾人指指點點,罵聲一片。衛韞為了能讓父兄順利下葬,無奈之下跪地請求曹衍網開一面,等下葬結束後再隨他走。可曹衍根本不予理會,甚至還想讓人挪動亡者的棺材。

衛韞見狀,立刻起身擋在曹衍面前,眼神堅定,誓不退一步,大有要與曹衍死磕到底的勢頭。柳雪陽看著情緒激動的小兒子,急忙上前安撫,讓他不要衝動。為了證明衛家滿門忠烈的清白,柳雪陽沒有絲毫猶豫,遽然一頭撞向身旁的棺材,當場殞命。父兄的棺槨還未入土,衛韞又驟然失去母親,巨大的悲痛讓他如同一隻紅眼的野獸,幾近失控。曹衍見狀怒火中燒,揚起鞭子就要抽打衛韞,楚瑜迅速上前攔在衛韞面前,硬生生替他擋下了這一鞭,後背瞬間映出一條紅腫的痕跡。周圍的民眾中不乏忠義之人,見曹衍如此逼人太甚,紛紛怒罵起來。可曹衍根本不把這些百姓放在眼裡,下令將在場指責他的人一同抓到大理寺。

衛韞看著因自己而即將被牽連的民眾,心中滿是愧疚,為了不連累更多人,他咬牙決定甘願跟曹衍去大理寺。就在此時,太傅謝明義及時趕來,當眾替衛家仗義執言,細數衛家過往的功績,指責曹衍的不當之舉。曹衍不願被安上以公謀私的罪名,迫於輿論壓力,只好暫且放行,允許衛家先將棺槨下葬。蔣純看著柳雪陽的遺體,提議讓婆母與鎮國侯衛忠合葬,眾人紛紛贊同。

棺槨順利下葬後,曹衍依舊沒有放過衛韞,立刻派人將他捉拿到大理寺,對他嚴刑拷打。所有人都清楚,進了大理寺必然少不了皮肉之苦,但這畢竟是聖上下達的旨意,若是不遵,便是抗旨之罪。如今的衛家早已千瘡百孔,根本再扛不起任何額外的罪名。

楚瑜回到衛府,晚月正小心翼翼地給她後背的鞭傷上藥,那道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。看著如今凋敝的衛家,楚瑜不禁想起當初同樣陷入困境的楚家,她心中暗下決心,自己絕不能在此時離開衛家,並且已經開始盤算,或許能想到一個辦法,幫助衛家渡過眼下的難關。

大理寺內,衛韞承受著一輪又一輪的酷刑,渾身是傷,卻始終咬緊牙關,不肯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名。獄卒見他不肯招供,便用更可怖的刑罰折磨他。衛韞痛呼的聲音越大,一旁的曹衍笑得就越得意。忠義之士遭受如此摧殘,小人卻在此刻得志,這般醜惡的景象,在曹衍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。

七萬精兵陣亡,此事牽連甚廣,足以構成連累母族的大罪。五夫人謝玖神色凝重地讓眾人做好去留的選擇。

ep5:謝玖在謝府的日子並不好過

三夫人張晗聽後,心中不滿,指責謝玖薄情寡義,在衛家危難之際竟提及分離。但謝玖心中清楚,自己離開鎮國侯府,並非為了日後再嫁,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。

劉夫人王嵐身懷六甲,本不願在此時離開衛家,可她的父親卻態度堅決,非要逼著她回孃家,生下這腹中的遺腹子。蔣純作為衛家的長嫂,心中始終記得柳雪陽死前將鎮國侯府託付給自己的囑託,她眼神堅定,無論如何都絕不會離開衛家。房內幾人的對話清晰傳出,楚瑜在門外聽了片刻,隨後推門走了進去。

楚瑜並非為了勸說謝玖而來,只是眼下衛韞還被關押在大理寺中,她冷靜分析,即便有人想離開衛家,也需先拿到衛韞的放妻書才行。因此她認為,當務之急是先將衛韞從大理寺救出來,之後再做其他打算。謝玖聽後沒有明確表態,只是沉默著。到了晚些時候,楚瑜看到謝玖獨自在院中,正為五郎衛雅焚燒書信,神情中滿是落寞。楚瑜心中瞭然,謝玖並非旁人眼中那般薄情寡義。她知曉謝府向來重嫡輕庶,不難猜到謝玖在謝府的日子並不好過,一路走來定然十分不易,又怎會輕易為了衛家而赴死。謝玖感受到楚瑜的理解,向她表達了感謝,同時也說明,今日自己所說的話並非託詞,她的舅公謝明義絕不會對衛家的困境坐視不管。

顧楚生讓書童張燈給楚瑜送來一張字條,字條上表明他想與楚瑜見一面。但眼下衛家正處於危難之中,楚瑜一心想著營救衛韞,根本沒有心思去見顧楚生,便擱置了此事。之後,楚瑜悄悄溜回楚家,見到了大哥楚臨陽。她心中有個猜測,衛家出殯那日,謝太傅謝明義的出現絕非偶然,想必是楚臨陽在暗中幫忙。楚臨陽的回答正如她所料,他承認自己曾攔住謝明義的馬車,向太傅訴說衛家以往為國家犧牲、護國守疆的事蹟,成功打動了謝明義,這才有了太傅在曹衍面前仗義執言的一幕。可楚瑜也清楚,僅憑謝太傅一人之力,還不足以將衛韞從大理寺救出,還需要一個與聖上情義深厚之人從中相助。

若論當今與聖上情義最深厚之人,非長公主李長明莫屬。楚瑜由此想到了顧楚生,他既是王琳琅的丈夫,又是寧國公的女婿,有著多重身份。楚瑜心中盤算,或許可以利用顧楚生的這些身份,接近長公主。於是,她主動約了顧楚生在沁溪谷見面。令人意外的是,長公主也在此地。楚瑜上前自報身份,同時順勢提及了顧楚生長翰林院修撰的身份。長公主早已聽聞顧楚生曾三元及第、才華冠絕京城,對他略有印象。正是因為有顧楚生這個 “敲門磚”,楚瑜才得以有機會與長公主李長明直接對話。

楚瑜深諳投其所好之道,言辭得體,說得一口漂亮話,態度也放得極低。但長公主並非輕易被言語打動之人,不會因為楚瑜幾句好話就答應幫忙營救衛韞。一旁的長公主門客薛寒梅見狀,忍不住替楚瑜說了一句求情的話,長公主李長明的態度這才稍有緩和。不過,李長明心思敏銳,事後特意提醒薛寒梅,日後不要再有今日這般貿然替人說情的舉動。顧楚生在一旁將這一切看在眼裡,心中明白楚瑜只是把自己當作接近長公主的工具,對自己並無其他感情,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。

楚瑜隨後前往獄中探望衛韞,還與他打賭,稱自己一定能將他救出去。衛韞聽後,拜託楚瑜幫忙把護國公府的大郎君宋文昌叫來。原來,衛家扶棺那日,宋文昌並未到場,並非他不願來,而是因為護國公百般阻攔,宋文昌甚至還為此與父親大吵了一架。衛韞得知緣由後,表示理解,讓宋文昌回去後向護國公道歉,同時將赤影劍交給護國公。可沒想到,護國公見到那把劍,卻避如蛇蠍,死活不肯觸碰,最後甚至想出假裝腰疼的法子,才從宋文昌手中逃脫。二郎君宋世瀾見狀,上前勸說宋文昌不要過於執著,可宋文昌根本聽不進去,他本就因宋世瀾出身庶室而看不起對方,對其勸說自然不屑一顧。

聽從長公主的提點,楚瑜明白唯有以天理和法理才能打動陛下。為此,她與二夫人蔣純一同捧著牌位,在宮門外跪地求見。她們從天亮一直跪到天黑,令她們意外的是,衛家其餘四位夫人也都身穿縞素,各自捧著夫君的牌位趕來,幾人在宮門外整整齊齊地跪成一排。就在這時,身後傳來動靜,楚瑜她們先後回過頭去,想看看來人是誰。

ep6:李長明毅然選擇遠嫁

六個身著縞素的女子靜靜跪著,此時,一眾衛氏宗族緩緩走來,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一個靈位,肅穆的氣氛在寒風中蔓延。夜裡風雪漸大,衛氏宗族的人跪在地上,時間一長,便有人支撐不住,一個接一個地倒下。剩下的老弱婦孺,卻始終沒有起身,一直跪到了天亮。

上朝的官員路過此地,看到這般景象,無不唏噓感嘆。吏部侍郎張安停下腳步,轉身換了個宮門入宮。曹衍見了,面露疑惑,向張安詢問緣由。張安心中敬重英烈,只想著避開靈位所在之處,便示意此處有英烈,自己走側門即可。張安離開後,曹衍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,嗤笑一聲,覺得張安是在惺惺作態,隨後毫不在意地從正門入宮。

楚臨陽找出一身官服換上,準備入宮上朝。自從從鳳陵城回來後,他身上帶著不少傷病,一直告假未曾上朝。楚家老婦人謝韻得知他的打算,堅決不同意,可楚臨陽心意已決,執意要去。即便妹妹楚錦放狠話,用親情來要挾他,楚臨陽也沒有動搖,毅然決然地踏出了楚家的大門。

朝堂之上,雙方官員立場對立,爭論不休,皇帝坐在龍椅上,神色猶豫,始終搖擺不定。就在這時,長公主李長明步入朝堂,她看向太子李環,示意他開口發聲。李環會意,上前一步,請求皇上赦免衛韞。李長明緊接著也上前,補充說道,切莫寒了為大遂戰死的七萬兒郎的心。朝堂上不少官員也紛紛附和,懇請聖上從輕發落衛韞。

皇帝最終起身,走出宮門去見楚瑜,詢問她此番所求之事。楚瑜強撐著身體,條理清晰地訴說,言語間曉之以情、動之以理。皇帝聽後,態度漸漸鬆動,下令讓人將衛韞帶上朝堂見他。

衛韞被帶到朝堂上時,皇帝和在場眾人都不禁譁然。皇帝之前下令只是將衛韞關押,並未同意曹衍對其屈打成招。可此時的衛韞,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樣子,連跪都跪不穩,整個人直直地撲倒在地上。曹衍見狀,急忙狡辯,稱衛韞是罪臣,受些懲戒理所當然。衛韞強撐著一口氣,聲嘶力竭地向曹衍提出質問,字字鏗鏘,讓曹衍一時語塞,無法辯駁。無奈之下,曹衍只好壓低聲音,向旁邊的寧國公求助。但寧國公見局勢不對,立刻決定拋棄曹衍這顆棄子,不再理會他。皇帝見狀,怒火中燒,當即下令將曹衍押入大牢,聽候發落。

衛韞最終被赦免,他拖著受傷的身體,蹣跚地走出宮門。風雪依舊,將他單薄的身影襯托得愈發孤寂。幾步之外,楚瑜的身影孤獨地跪在一眾靈牌中間,那模樣,竟比衛韞還要淒涼。衛韞慢慢走近,將手中遮擋風雪的傘,悄悄偏向了楚瑜的方向。楚瑜意識模糊之際,緩緩抬眼,恰好看到了衛韞。

李長明難得來宮中一趟,皇帝想借此機會與她敘一敘兄妹親情。但有些過往的舊事,李長明早已不願再提及,也不想對皇帝虛與委蛇,只是淡淡應對。當年,為了獲得津西節度使對尚未繼承大統的皇兄的支援,李長明毅然選擇遠嫁,可大婚之後,她在那邊飽受摧殘與折磨。這些過往,成了兄妹二人之間難以解開的鬱結,皇帝心中也始終覺得虧欠了李長明。

衛韞腳腕上的傷勢不輕,大夫前來診治,需要先清理傷口處的膿瘡,再進行包紮。戰場上的腥風血雨他都咬牙挺了過來,自然不懼怕這點傷痛。只是在治療過程中,他心中始終惦記著楚瑜,時不時向旁人詢問楚瑜的情況。

楚臨陽十分擔心楚瑜,特意來到衛府,想要接她回楚家。他覺得,想要查出事情的真相,方法有很多種,不一定非要留在衛家。可楚瑜卻不願放棄,她神色堅定,表明自己要留在衛府的決心。

今日的朝堂上,顧楚生始終沒有幫腔說話,寧國公王靖之心中因此憋了不少火氣。王琳琅見父親情緒激動,便想遞上一杯茶,幫父親平息怒火。卻沒想到,這杯滾燙的熱茶,竟成了王靖之折磨、警告顧楚生的工具。王靖之讓顧楚生接過茶杯,隨後又繼續往杯中斟茶,茶水不斷溢位,燙到了顧楚生接茶的手。

顧楚生不敢放手,只能死死忍著手上的灼痛感。直到王靖之停手,他立刻端起茶杯,將裡面的熱茶一飲而下。一旁的王琳琅看到這一幕,忍不住驚撥出聲,眼中滿是擔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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